“小青，住手！”

眼看小青出手，白素貞站了起來，袍袖輕擺。

“鏘”的一聲，柔軟的衣袖與長劍撞在一起，發出金屬暴鳴之聲。只一下，便把長劍崩開。

而後，白素貞才看著馬文才冷冷一笑，“你口口聲聲說天道無情，鎮壓人妖相戀。莫非你不是人，也是與我一樣的妖類！”

“什麽是天道？誰能說得清？”馬文才氣定神閑。其實若是按生物進化論來看的的話，大家都是親戚，只是這話沒法和白素貞說，說了她也不懂，反而會生出更多的麻煩事。

他卻沒有站起來，而是依然好整以暇的坐在那裏，“我剛才便說過，天地神人鬼，妖魔鬼怪仙。存在即是合理。天若罪我，我便逆天！哪怕把天捅個窟窿，我也會護你周全！”

“好大的口氣！”白素貞一聲冷笑，“那你還口口聲聲說天道之禁，莫非這天道只禁我與許仙，而不敢禁你嗎？”

“當然不是！”馬文才搖了搖頭，“只是我有把握，可以護住你。不被天道碾壓！”

馬文才自然有這樣的把握，他謁語中雖稱天道鎮壓人妖之情。但實際上，那非是天道，而是法海之道。反正法海這老和尚一直都在金山寺修行，了不得他離杭州遠遠的，避開這老和尚便是。

“說來說去！還不是想娶我姐姐！”小青在一旁發話道。

馬文才只覺得大為頭痛，兩個女子在一起，好生難以對付。不過，他也知道這是正常之事。任誰想了一千年報恩之事，最後才得到了一個方法，也不會那麽容易被說服。

“沒錯！”馬文才只能點頭，接著實話實說道，“我洞查天機，對白姑娘將來的遭遇了如指掌。我即同情白姑娘將來鎮壓在雷峰塔下的苦痛，又感念白姑娘的情深似海。是以，才妄想與白姑娘結發相守。話盡於此，絕無半點虛言！”

“呼！”白素貞輕吐一口香氣，“我在峨眉山修煉千年，卻一直無法化道入真。蔔算得法，方知千年因果之道。我若不能報千年前之恩情，便是再修煉千年萬年，也無法入得真境。若是不能入得真境，三災九難之下，也是死無葬身之地。若天道真的要把我壓在雷峰塔下受罪千年，方得解脫，那我白素貞也願意承擔！”

說話之間，白素貞的眼中透出了強大的決心。

“這只是你的道，不是許仙的道！”

馬文才皺了皺眉，這白娘子還真是一根筯。也怪不得她非要下山來找許仙，原來在山中修行的修不動了。必須得化解千年前許仙救她的困果，才會更進一層。便只得又勸說道，“許仙救你一命，你便得還他因果。可是你所還之因果，是許仙真正想要的嗎？”

“應當是吧！”關於這點，白素貞卻也不敢確定。她雖然修煉了千年，但卻一直都在山中。想來想去，只知道以身相許，並不知道有什麽別的方法。

“我敢保證，此事不是許仙想要的！”話說到這裏，馬文才突然頓了一下，猛覺得自己抓住了一個關鍵點。但是，他卻怎麽想也想不明白。

“許相公想要什麽，你怎麽知道？”小青反駁道。

“我自然不知道，但是有一個人一定知道！”馬文才雖然笑了起來，但是眉頭依然皺成一團，他只感覺腦海中只差一點亮光，便能抓住那個關鍵點。

“誰？”白素貞問道。

“自然是就是許仙本人了！”馬文才的手指掐在一起，道，“且讓我們問問他，他到底想要什麽？然後送給他！到時候，姑娘即不用受到雷峰塔鎮壓之苦，也能報恩，得呈所願，豈不是一舉兩得嗎？”

“好吧！”事到如今，白素貞也沒有別的辦法，便也只能應允。說到底，她是一個知恩圖報的好妖精，否則的話，也不至於以身相許報許仙了。

看白素貞答應自己的說法，又與她定下明天同訪許仙之後，馬文才這才帶著祝應臺等人離開了白府，眼看天色已晚，便隨意找了一間客站安歇。

“姐姐，你真要嫁給那馬文才？”看馬文才走後，小青忙問道。、

“怎麽可能？”白素貞搖了搖頭。

“那你還答應他！”小青納悶道。

“我答應他了嗎？”白素貞微微一笑。小青呆了一下，思索剛才幾人對話之中，果然沒有白素貞答應說嫁給馬文才的話。

“人言蛇性多狡！我自然不能例外！”白素貞一聲輕嘆，“許相公千年之前，曾救我一命，我才會以身相報。若是真如那馬文才所說，他真不願與我結為夫妻，卻也無妨。我只管守在他身邊，護他一世之平安，也算是回報當日救命之恩了！”

“相公，那位青姑娘的姐姐漂亮嗎？”吃飯之時，祝英臺突然問道。

“啊！”馬文才手一哆嗦，夾的一筷子魚肉差點沒掉到盤中。

“相公手抖了！”祝英臺雖然面帶笑意，但是聲音清冷，卻是一點笑意也沒有。

“祝英臺終究是一個難過去的侃呀！”馬文才幽幽長嘆，這便是即得壟望蜀之煩惱吧！

“英臺，我與你講個故事！”想了一下，馬文才終於開口道。

“妾身洗耳恭聽！”祝英臺把筷子放下，微坐道。

“一千年前，在峨眉山上有一條蛇……”

既然避不過，馬文才幹脆便把白蛇傳的故事，全部講給了祝英臺。從許白認識，一直到兩人結親，五月端午，白素貞如何嚇死許仙，又是如何盜仙草相救。法海如何棒打鴛鴦，最後把白素貞壓在雷峰塔下等事。

在說故事之時，他一直留心觀察祝英臺的表情，但看她似喜似嗔，不時之中，還會發出喟嘆之聲。

整篇故事講完之後，祝英臺靜坐良久，才又問道，“若我沒猜錯的話，那許仙便是書院中之許仙。白素貞便是那位青姑娘的姐姐，對吧！”

“沒錯！”馬文才點頭道。

“相公，你又是如何洞破天機，知道兩人日後之事呢？”祝英臺說到這裏，雙眼爍爍，直視馬文才。

“這便得說到我的功法了！”馬文才想了一下，祝英臺是要嫁給自己的，以後，估計這樣的事情還少不了。莫不如今日把事情合盤托出，也免得她日後生疑猜忌，多生事端。

到這時，他才幹脆把自己所修煉的逆命改運噬靈經的功法說出來，才接著又道，“當我得了功法之後，當夜即入夢幻境。夢中好似厲練天機，洞察世情。但凡千古傳名者的氣運天機，我均掌握在手，只需看到他，或是聽到他的名字，便知道天機之路。是以，我才會如此確定此事！”

“怎麽可能？”祝英機大驚道。需要天機飄渺，別說是普通修道之人，便是當朝兩位國師也不敢說完全洞徹天機。

“事實上，我已然洞徹了不少天機，並通過改變我夢中所遇之事，逆命而改運！”馬文才老實道。

“相公之所以去尼子書院，便是因為這事嗎？”祝英臺突然問道。她一直都很奇怪，她去尼子書院學習的事情如此隱密，馬文才到底是怎麽找到她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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